库特鲁格抬头,目光如鹰,扫过乌尔萨冻红的脸庞,嘴角微扬,露出一抹意外的笑:“乌尔萨?你怎么来了?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安托利亚口音,透着旧友重逢的亲切。灰袍下的身姿挺拔,头巾微微歪斜,露出几分从前的顽皮,依稀可见当年那个跟在哈迪尔身后的毛头小子。
“我在商队混饭吃,商队来了,我自然跟着来了!”乌尔萨耸耸肩,咧嘴一笑,露出两颗虎牙,憨直中透着狡黠,带着几分得意:“这回可是大买卖,铁器、香皂,夫人还说免税!”
“商队来了?阿哈兹大叔也在?”库特鲁格眼睛一亮,精明的眉宇间闪过兴奋,账本啪地合上,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激动,“他现在在哪儿?在夫人那边吗?”
“别急!”索科哈插嘴,杏眼一瞪,俏丽的脸庞带着戏谑,“先把这小子的事办了,回头你再去找阿哈兹大叔叙旧!”她指了指乌尔萨,语气轻快,红裙的下摆扫过地面,扬起一缕细小的雪尘,“城门口的兵收了他俩银第纳尔的‘保证金’,他想要你给做主!”
“保证金?”库特鲁格眉头一皱,目光一沉,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恰赫恰兰没这规矩!”他站起身,灰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,抓起一卷羊皮账本,披上斗篷,大步流星地走出石屋,“走,去城门瞧瞧!敢私收银子,胆子不小!”他的声音低沉如雷,带着税官的威势,乌尔萨和索科哈赶紧跟上,他们身后的侍从拉着木车也紧跟着一起向城外前进,陶罐里的羊肉汤热气袅袅,散着诱人的香气。
城门外的雪地已被踩得泥泞不堪,脚印与车辙交错,宛如一幅杂乱的画布。暮色渐浓,火把的光芒在寒风中摇曳,映出一张张冻得紫的脸庞,商贩与牧民正陆陆续续出城,骆驼低吼,驼铃叮当作响,雪花裹挟着寒风,打着旋儿。城门口,两个守门士兵裹着厚重的皮甲,手持长矛,盔甲上覆着薄雪,目光锐利,扫视着出城的队伍。木桌旁,陶盆里堆满银币,叮当声被风吹得断续,羊皮账本哗哗翻动,透着边城的粗犷。
乌尔萨一马当先,冻红的脸庞满是愤愤,指着两个士兵嚷道:“就是他们!硬说啥‘保证金’,收了我俩银第纳尔!库特鲁格大人,评评理!”他叉腰站定,胡茬上挂着雪粒,眼中闪着不服,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狼,气势汹汹地瞪着士兵。
两个士兵一愣,目光扫过库特鲁格的灰袍与索科哈的红裙,脸色瞬间煞白。高个士兵结结巴巴:“库、库特鲁格大人……这保证金……是惯例……”他声音颤,长矛不自觉垂下,盔甲下的身躯微微抖,宛如被猎鹰盯上的兔子。矮个士兵咽了口唾沫,试图帮腔:“大人,我们……防假货!这外乡人……”他瞥了眼乌尔萨,声音越来越小,在库特鲁格的注视下如坐针毡。
“惯例?”库特鲁格冷哼,目光如刀,语气透着威严,“郡主亲定的商税章程,工具农具免税,皮革香皂按百分之七,哪条写着‘保证金’?”他上前一步,灰袍在寒风中翻飞,羊皮账本啪地拍在木桌上,震得陶盆里的银币叮当作响,火光映出他精明的脸庞,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势。
索科哈插嘴,杏眼一瞪,俏丽的脸庞带着戏谑:“安托利亚的货,哪来的假?你们倒说说,你们雁过拔毛,坑了多少商贩?”她斗篷一甩,红裙下摆扫过雪地,语气娇嗔却字字如刀,引来周围商贩一阵窃窃私语。几个出城的牧民驻足,牵着山羊,目光中带着好奇,低声议论:“这红裙姑娘,口气不小!”
士兵们面如土色,看着这个宫里来的侍女,猛地想起郡主与安托利亚的渊源,敲竹杠敲到郡主婆家的商队,简直是自找霉运。高个士兵额头冷汗直冒,底气全无,低声道:“大人……我们……一时糊涂……”他声音颤抖,盔甲上的雪花簌簌落下,狼狈不堪。
乌尔萨趁热打铁,冻红的脸庞涨得更红:“对!还说不交就扣车!这不是明抢吗?”他指着陶盆里的银币,眼中闪过得意,活像抓住了狐狸尾巴的小猎人,嘴角咧开一抹憨直的笑。
库特鲁格目光一沉,翻开账本,粗略扫了几眼,冷声道:“这两天进城的商队,交‘保证金’的有多少?老实交代!”他的声音低沉如雷,震得士兵面如土色,周围商贩纷纷围拢,目光中带着期待,雪地里的火把摇曳,映出一片肃杀。
高个士兵抹了把冷汗,低声道:“大人……也就十来个商队,每队一两个银第纳尔……”他声音颤,手攥紧长矛,试图掩饰慌乱。矮个士兵低头不敢吭声,盔甲下的身躯微微抖,宛如风中的枯草。
“十来个?”库特鲁格冷笑,目光刺得士兵不敢对视,“好大的胆子!私收银子,坏了郡主的规矩,可知罪?”他顿了顿,语气缓和,“郡主仁慈,我不追究。把银子全退了,出城的商贩,一个个还回去!以后再敢私收,别怪我不留情!”他挥手,示意打开陶盆,银币在火光中泛着冷光,叮当声在雪地中回荡。
两个士兵面面相觑,眼中既有懊悔又带着庆幸。高个士兵咬牙,低声道:“是,大人!这就退!”他哆嗦着数出两枚银第纳尔,递给乌尔萨,嗓音沙哑:“兄弟,你的……保证金……”他低头,盔甲上的雪花簌簌落下,狼狈得像落败的斗犬。
乌尔萨接过银币,冻红的脸庞绽开得意的大笑,眼中闪着年轻人特有的骄傲:“早干嘛去了!谢了,库特鲁格大人!”他朝库特鲁格抱拳,憨直中透着真诚。他晃了晃银币,叮当声清脆,引来周围商贩一阵低低的欢呼。
索科哈扑哧一笑,杏眼弯成月牙:“瞧你那得意劲儿!俩银子就把你乐成这样!”她斗篷一甩,俏丽的身姿在火光中灵动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“退钱的事,抓紧办!”库特鲁格对士兵沉声吩咐,转身对乌尔萨道:“商队的货,以后进城我亲自查,保你们不吃亏。走吧,送吃的要紧!”他拍了拍乌尔萨的肩,灰袍在寒风中翻飞,大步离开,留下士兵在城门口忙碌退还银币,商贩的欢呼声如潮水蔓延。
雪地里,乌尔萨攥着两枚银币,冻红的脸庞满是兴奋,眼中闪着对未来的憧憬。他追上库特鲁格,试探道:“库特鲁格,夫人这儿缺不缺人手?当税官怪威风的!”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血,胡茬上的雪粒在火光中闪闪亮,活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小狼。
库特鲁格脚步一顿,转头打量乌尔萨,嘴角微扬,带着几分揶揄:“怎么?商队赚得不少吧,比我这税官薪水高多了!恰赫恰兰穷,咱当差的俸禄薄。我是追随少主来的,图的不是钱!”他的声音低沉,透着对查赫里少爷的忠诚,灰袍下的身姿挺拔,带着几分安托利亚人的傲气。
“少主?”乌尔萨一愣,冻红的鼻尖抽动,眼中闪过好奇,“谁是少主?”
“主上和席琳夫人的儿子,查赫里少爷!”库特鲁格眼中闪过自豪,“我哥在骑兵队,听夫人的意思,军队里自己实在人太少了……”他拍了拍乌尔萨的肩,语气带着鼓励,“你要是想留下,自己找夫人说。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,夫人八成会收你!”
“那我也追随少主!当官多威风!”乌尔萨眼睛一亮,冻红的脸庞满是憧憬,攥着银币的手挥了挥,活像个憧憬功名的少年,“不过,我想当文官,多体面!我不想当兵!”
“就你?”索科哈插嘴,杏眼一瞪,俏丽的脸庞带着不耐烦,“连经学堂都考不进,还想当文官?凭你是郡主婆家的穷亲戚?”她斗篷一甩,红裙在雪地中划出一道亮色,语气娇嗔却透着揶揄,“给你当兵就不错了!在这里,怎么说你也算自己人,只要你好好干,兴许过几年就能混个军官,你可别不知足!走,赶紧送吃的去,别在这儿做白日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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