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阳域。
如今强者云集。
只见道宫的气息愈发可怖,似有恐怖的力量浩荡,天地大道都在嗡鸣,煌煌天威镇压整个仙域。
突然间。
天地苍穹霞光亿万,祥瑞之气犹如瀑布垂落下来,更似有众生。。。
海风拂过礁石,卷起陈九衣角。他站在潮线边缘,骨笛在唇间断续呜咽,像一只受伤的鸟试图振翅。三个月了,那场撼动天地的记忆之战早已远去,可每当浪声退下,他耳中仍会浮现三百六十支骨笛齐鸣的轰响??那是人族用灵魂刻下的战歌,不是胜利的凯歌,而是活着的证明。
忽然,笛音一顿。
沙地上的湿痕开始扭曲,一道道细如发丝的裂纹自脚边蔓延开来,竟组成某种古老符文的残迹。陈九心头一震,蹲下身,指尖轻抚那些纹路。冰冷、湿润,却带着微弱的脉动,仿佛大地在呼吸。
“这不是自然形成的。”他喃喃。
远处篝火旁的孩子们毫无察觉,仍在讲述着各自的故事。一个男孩正说着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心的一颗糖:“她说‘甜一点,就不怕黑了’……我记得那味道,是橘子味的。”话音未落,他忽然打了个寒颤,眼神短暂涣散,随即又恢复清明。
但陈九看见了。
那一瞬,男孩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灰雾,如同南境废墟上空曾弥漫的“归墟之息”。
他猛地站起身,骨笛横于唇前,无声吹奏。这不是为了唤醒记忆,而是试探??沈无尘留下的暗语:若天地有异,笛音即警。
三短一长,再两颤。
刹那间,整片沙滩的沙粒同时震颤起来,像是被无形之手拨动的琴弦。更远处,海平面之下,传来低沉的嗡鸣,如同巨兽翻身。
“不对劲。”陈九低语,“海底有东西在回应。”
他转身欲走,却见一名小女孩从篝火边跑来,手里捧着一朵奇异的花??惨白花瓣,边缘泛着幽蓝光泽,正是当年南境疯长的“归墟白花”,只是此刻它竟生在海边,根系扎进咸涩的沙土中,毫不枯萎。
“叔叔,它刚才自己开的。”女孩仰头,“我还听见它说话了,说‘你忘了我吗?’”
陈九浑身一僵。
他接过那花,指尖刚触到花瓣,脑海中骤然炸开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:
黑暗的实验室里,铁链锁住少年的手腕,医生戴着面具,刀锋切入太阳穴。
“第十八次情感剥离实验,编号C-09,准备切除记忆锚点。”
有人哭泣,有人笑,而他自己??不,是另一个“他”??躺在手术台上,嘶哑喊着:“小满!别忘了我!我是你哥哥啊!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
陈九踉跄后退,冷汗浸透脊背。这不只是幻觉,这是**入侵**。归墟殿的手段变了,不再强攻心智,而是将虚假记忆埋入现实本身,借由植物、声音、甚至空气中的微尘,悄然渗透。
“他们在复制‘心锚’。”他咬牙,“用亿万痛苦的记忆碎片,伪造出新的‘真实’。”
他低头看向那朵花,猛然掐断花茎。可就在花瓣落地的瞬间,灰烬般的粉末腾起,随风飘散,竟在空中凝成一行字:
**“遗忘是温柔的解脱,何苦挣扎?”**
陈九怒极,骨笛高举,以指代唇,吹出一声尖锐破音。这是召集令,也是净化咒。桃林深处,守望之城的方向,隐约有金光一闪而逝,似在回应。
但他知道,洛川已沉睡,帝异重伤未愈,林昭每日靠药物压制记忆反噬。如今能站出来的,只有他们这些残存的觉醒者,和这群尚未完全觉醒的孩子。
他抱起小女孩,快步走向营地。“所有人,立刻熄灭火堆!不准再讲故事!不准碰任何不明植物!”
孩子们惊疑不定,却还是照做。唯有那个曾提到“橘子糖”的男孩,蜷缩在角落,双手抱头,低声呢喃:“不对……我娘没给我糖……她死的时候,嘴里流着黑血……是我害的……是我打开了门……”
陈九心头一沉。
记忆混乱开始了。真实与虚假的界限正在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