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欠他的。”
戚白商轻声。
生利用之心在前,明知谢清晏设局而不言明在后。
戚白商从医多年,施恩者众,却从未对什么人如此亏欠,更何况少年满腔赤诚,不曾对她有过半分虚情假意。
“而且……”戚白商蹙眉,隔着袖笼,她轻慢按住了母亲留下的那只镯子,“有个猜想,我须得向他求证。”
“?”
——
那日戚白商与巴日斯在三清楼中待了将近一个时辰,连紫苏和连翘都被她要求守在楼外,谁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、谈了什么。
以至于临回庆国公府前,连翘一路上都表情古怪。
在她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戚白商后。
戚白商终于忍不住,从医典中抬眸:“你想问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若是与巴日斯相关,你就该当今日什么都不曾发生。”
“……”
戚白商少有地语气凝重,甚至透着些凉意,叫连翘眨了眨眼,委屈地别开脸:“我是担心姑娘嘛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还那么久,要是传出去……”
“传不出去。”
戚白商低了眸,翻看医书:“董其伤守在巴日斯附近,半个时辰够三清楼外被他的暗探遮得水泄不通,一只鸟都会被灭口。”
她指尖拨过一页,轻声冷淡:“所以听我的,今日我谁也不曾见,你什么也不知晓。”
连翘有些后怕地点头:“我知道了,姑娘。”
“……”
戚白商翻着医典,心绪却早已飘远。
验证了她的猜想是意料之中,更叫她心生不安的,是谢清晏竟将董其伤调配到巴日斯身旁,护送他回北鄢。
那人究竟有何目的,设下一整盘局,伏杀的是谁?又要从巴日斯那儿拿到什么?
戚白商正想着。
“吁。”
马车忽然停了下来。
她一怔,掀开车帘,望见已经看到了南墙的庆国公府。
“紫苏,怎么回事?”
“……”
车帘外静了数息。
戚白商正奇怪,就见同在车内的连翘面色一变:“不会还没走吧……”
“走?”戚白商蹙眉,“谁走,你们瞒了我什么?”
“……”
见连翘吞吞吐吐有口难言的模样,戚白商微生恼意,她起身,掀开前方车帘。
甫一入眼
𝑪𝑹
,便是庆国公府正门外,排得满满当当的车马,大小堆叠的奁箱扎着火红的锦缎花结,一直铺进了庆国公府内。
看热闹的人群散聚在国公府正门外的长街上,艳羡纷纷。
“不愧是镇国公的聘财,桩桩件件拿出来,能堆满这条街了吧?”
“长公主就这么一位独子,自然声势浩大。”